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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过你即便布下了鬼蜮伎俩,姓胡的又有何惧?”
当下没好气地说道:“阁下千里迢迢而来,就是要和我说这些个废话?”
阎忘言哈哈一笑,游目环视大堂,目光落在了中堂风落问的那幅画像之上,凝目瞧了半晌,眼中露出一股感伤之情,走到风落问的画像前,双膝一曲,便要跪拜。
胡忘归纵步而前,凌空横出一掌,一股柔和的气劲托着阎忘言的身子,竟令他跪拜不下去。
阎忘言愕然回顾,苦笑道:“胡师哥,我在祖师像前磕上几个头,你也不肯么?”
胡忘归淡淡地道:“雪山派并无阁下这号记名弟子,阎先生还是免了吧。”
阎忘言长叹一声,神情萧索,不再勉强,说道:“胡师哥,小弟今日故地重游,实是感概万千。
数十年过去了,这山庄的建筑,还有这大堂的摆设,竟没太大的变化。”
胡忘归“哼”
的一声,说道:“难为你还能记得这儿的摆设。”
阎忘言道:“小弟怎会不记得?胡师哥,记得当年你我同在恩师门下学艺,你一向都很照顾我,当我如同亲弟弟一般。
胡师哥,你的这些好处,小弟无日或忘,终身铭记。”
胡忘归忆起当年若非恩师轩辕鲲鹏及时发现,自己差一点便死在了对方的手中,对方此时竟如没事人一般,只字不提,禁不住愤气填膺,冷冷说道:“阁下左一声‘师哥’、右一声‘师哥’,叫得倒也亲热,只是胡某却全然想不起来,你是我哪门子的师弟?‘恩师’二字,你更是休要再提。”
阎忘言轻轻一笑,道:“古语云,‘投师如投胎。
’师恩似海,小弟无日或忘。
恩师他老人家……”
胡忘归厉声喝道:“阎忘言,你早已不容于师门,与岁寒山庄更无半点的瓜葛,恩师也从未有过你这样一名入门弟子,斯至如此,夫复何言?”
阎忘言叹了口气,道:“胡师哥,当年恩师对我实是有些误会,以致他老人家竟不肯认我这个弟子,然而在我的心底,他老人家始终是我的授业恩师,你也始终是我敬爱的师哥,这些年小弟心中念念不忘的,都是重归门墙一事。”
胡忘归脸色铁青,走到风落问的画像前,大声道:“阎忘言,祖师爷在此,你当着祖师爷的面,还有脸皮说这些话?”
阎忘言神色淡然,说道:“一日为师,终身为父。
师恩重如山,我一直铭感于心,只是当年恩师他老人家对我误会颇深,将我赶了出去……”
胡忘归断喝一声,怒道:“阎忘言,你莫要歪嘴念邪经,当年恩师因何将你逐出师门,并且立誓与你永不相见,你难道忘了么?难道恩师当年冤枉了你不成?今儿当着大伙儿的面,你非要逼着我说出来这等贻羞门户之事么?你如此颠倒黑白,改作妄言妄语的‘妄言’,倒很贴切。”
阎忘言眼巴巴地瞧着胡忘归,长叹道:“当年小弟也是年轻不懂事,一时糊涂,为此一直悔恨不已。
胡师哥,恩师过世多年,这个世上也就你我师兄弟相依为命了,你……你难道始终不肯原谅我么?胡师哥,你到底要我怎样做,才肯原谅我?”
阎忘言当年欲下毒害死胡忘归,其时不过十六七岁,年纪尚幼,他被轩辕鲲鹏逐出师门后,胡忘归再也没有和他见过面,如今二人重逢,均是容颜已老,芳华不再,当真恍如隔世。
胡忘归听他当众低声求恳,心肠不禁有些软了,说道:“只要你今后不再做伤天害理之事,你我……你我日后,倒也不必老死不相来往。”
白衣雪见师父神色转和,声音平缓,显是被阎忘言的一番话所打动,不禁暗暗担心:“师父乃谦冲之士,又念及同门香火之情,似有尽释前嫌之意。
只是百里前辈曾说过,我这个小师叔为人心狠手辣,因此得了个‘阎王爷’的称号。
江山易改,本性难移,他自入歧途以来,陷溺日深,又怎会突然之间痛改前非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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